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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0 彗星劃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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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0 彗星劃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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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途未仆,元子攸決意將杜小鳳暫時安置在瑤光寺院,萬一自己失敗,她也好脫身。

雖然見她一面會令她很不安全,可是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,元子攸還是下定了決心去趟藏書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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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蜚語在宮裏傳的沸沸揚揚,小鳳很是為元子攸擔心。元子攸怎麽有能力和爾朱榮相鬥了?

如果元子攸不當這個傀儡皇帝,元子攸也算是爾朱榮的親戚,本可以憑此混個刺史之類的官當當,也會過的不錯。

如今只是擔心,就算元子攸肯讓出皇位。也難全身而退!

想到這裏,小鳳就坐立不安,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元子攸,自己早就會設法離開了。

當元子攸悄悄出現在藏書閣,冷不丁出現在自己面前。小鳳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。

元子攸看起來比上次見他更清減了很多,眼眶下陷,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。看見小鳳,多日來的緊張焦慮似乎煙消雲散。久久的望著自己只知道傻笑。

“小鳳,爾朱榮很快要來洛陽了,我安排人先送你去瑤光寺先暫時住些日子。”

一陣心酸襲來,小鳳有些哽咽,“皇上,你沒有勝算的,不如主動禪讓給爾朱榮,說不定他看在你們親戚一場的份上,·····”

元子攸深深嘆息一聲,搖搖頭,“朕寧作高貴鄉公死,不作漢獻帝生”。

元子攸的回答令小鳳頗為意外,反問道,“你沒有一兵一卒,就算你僥幸殺得了爾朱榮,你如何應付爾朱氏一黨?”

“你不必為我擔心,我自有辦法!”談起這個沈重的話題,元子攸的臉上又顯的頗為凝重。

頭腦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,高歡最近當上了禦林軍總領,該不會是他利用元子攸了吧!就像當初他企圖利用胡乾坤兩兄弟殺害父皇和自己一樣!

小鳳擔憂的提醒道,“如果是高歡,他這人不可信,他的野心很大!”

元子攸的心裏一緊,事到如今,高歡幾乎是自己全部的倚重,繼續向前走,自己只能選擇相信他。元子攸眉頭蹙緊,輕聲說道,“你準備一下,我安排了人現在就送你出去!”

“不,我哪也不去,我不放心你!”小鳳強忍著淚水,倔強的說道。

聽到小鳳對自己的這份心,元子攸心中一陣欣慰,也更加增添了幾分勇氣,他勉強笑笑,溫柔的安慰她道,“你先出去吧,你留在宮內,幫不上我,反而令我分心。我哪有那麽傻,我早準備好了退路!”

“真的嗎?”小鳳擔憂的問道。

“當然是真的!”

小鳳這才點點頭,“好,我在瑤光寺等著你,記住,當不了皇帝無所謂,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找我!”

元子攸故作輕松的笑笑,“一言為定!”

片刻後,杜小鳳拿著出宮令牌,在小八的安排下和幾位宮人一起走列隊走了皇宮。

········

洛陽城外,爾朱榮帶著四五千騎兵浩浩蕩蕩的奔騰而過,卷起漫天的黃沙,洛陽城內,人人聞之色變!

並州城內,元天穆接到了皇帝的詔書。

內容不出意料,元天穆將軍在平定河北邢杲,消滅元顥的一系列戰鬥中立了大功。請他去朝廷接受封賞!

元天穆喜上眉梢,得意洋洋。這個皇帝總算還懂事一回,自己立了這麽大的功勞,只是不知道皇帝會封自己什麽,怎麽也該封個什麽王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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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爾朱榮進入洛陽。

正要進宮,便有密信傳上來,內容是孝莊帝密謀要刺殺他。

爾朱榮冷笑一聲,不以為意。

聽聞爾朱榮到了,皇宮的正門大開,皇帝元子攸帶領著文武百官恭恭敬敬的守候在宮門外迎接。

爾朱榮上前行禮完畢,便將密信交與元子攸,“臣在洛陽街頭收到了一封密信,皇上你也看看!”

元子攸竭力使自己鎮定,接過密信,一看,頓時嚇的臉色煞白,急忙說道,“外面的人也造謠說您也要殺朕,這種謠言怎麽能信呢?”

看著元子攸驚慌失措的模樣,爾朱榮哈哈大笑,回道,“臣也不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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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元子攸和他的一幫親信無一兵一卒,爾朱榮也不再懷疑,每次進宮見駕只帶幾十個隨從,而且不帶武器。

元子攸見此情景,突然心軟了,想起爾朱榮為社稷江山立下的種種功勳,有點下不去手。心中猶豫不決。

一直密切關註著周圍一切動向的高歡自然是有所察覺,他提醒元子攸道,“爾朱榮不過是輕視您無兵權罷了,臣聽聞,他準備以外出打獵挾持皇上遷都!”

挾持,遷都!元子攸聽聞忍不住又是一陣膽戰心驚。

高歡內心一陣冷笑,爾朱榮素來愛好打獵。保準閑兩天就提,自己倒是想看看元子攸還能怯弱到什麽時候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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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當晚,一顆大彗星從洛陽城上空劃過,耀眼無比,先前修長,彗尾散開,形狀如同帶著美麗長尾的鳳凰一般耀眼奪目,將整個洛陽城照的如同白晝。引起無數人駐足觀看,眾人皆稱奇景。

彗星,又被稱為“掃把星”,雖然看起來相當的漂亮,但是卻被作為了厄運的代名詞。

傳說中,當年商朝鴻運當頭,國力繁榮,紂王興土木,建鹿臺,修肉池酒林,贏取美人妲己,可謂運勢正好。但是,這時候出現了彗星,正指商紂,最終紂王牧野之戰敗北,大商朝滅國。

歷代占蔔師,星象家等已經對彗星有了詳細的記錄。而所有彗星所對應的征兆,皆是不詳之照。

爾朱榮找來星相專家高萊祖詢問什麽意思,高萊祖對爾朱榮十分懼怕,不敢說是不祥,反而跪地磕頭道,“賀喜大王,這可是除舊布新的大吉之兆呀!”

行臺郎中李顯和也奉承道:大王您得九錫的封賞都太輕了,天子真是沒眼力。

都督郭羅察插話道:九錫算什麽,今年臣都打算寫禪文呢(意思是孝莊帝應該禪位給爾朱榮)。

參軍褚光也不甘示弱:人們都說晉陽上空紫氣環繞,肯定是大王安登寶座的吉兆哇!

爾朱榮聽了這幫馬屁精的奉承話,心花怒放,哈哈大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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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天穆風塵仆仆地進京了。

孝莊帝元子攸親自迎接,在西林園擺下宴席接風洗塵。

宴席上,免不了聊起最近發生的熱門事件,元顥帶南梁將士入侵。談及南梁七千妖兵將北魏幾十萬兵馬打的措手不及。

爾朱榮說道,“哪裏有什麽妖兵,如今咱們鮮卑人漢化嚴重,以前咱們總是嘲笑漢人懦弱,馬都騎不利索,不想這才幾年的功夫,咱們反而比漢人都不如,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,如今朝廷的官員都不習武,皇上不如帶上眾人一起出去打獵,也好改變一下這股文弱的風氣!”

這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句話,在元子攸的心裏卻掀起了千重浪。早些時候高歡向自己密報:爾朱榮謀劃在外出打獵時挾持自己遷都。再看現在爾朱榮果真要求出去打獵!

這些事使得元子攸認定爾朱榮必反無疑,自己已危在旦夕,勝敗只在於誰能先發制人,搶先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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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朕寧作高貴鄉公死,不作漢獻帝生”

當年曹魏勢弱,司馬昭專權,高貴鄉公曹髦不堪欺淩,帶三百近侍討伐司馬昭,被成濟刺死於馬下。

而常道鄉公曹奐就是曹魏末代皇帝魏元帝,禪位給司馬炎,降封陳留王,最後得以善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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